空气中,弥漫着露水的甜味,太阳还没出来。我睁开眼睛,看见到处一片悲凉――昨天还欢蹦的伙伴,今日却早已不在――它们已经离开了大树,化作空中飞舞的黄蝶了。我惊恐地往身上一看――没错,我所害怕的事情终究发生了――黄叶!我要成为黄叶了!
露水的味道依然香甜,但已被灼人的阳光晒得变味……
死亡是什么?不就是回到地上化为养分嘛,我就是去年的叶子们抚育的;恐惧?那是胆小鬼的心理,我才不会害怕死亡呢!
可是,离开树枝意味着,我要再也见不到阳光,无法在她的抚摸中沉沉睡去;我将再也听不到鸟鸣,无法在他的吟唱中了解万物;我要再也见不到露珠,无法在它们的嬉笑中得到欢乐。我只能成为一个枯槁的叶片,腐烂发出热,或者变成碎片,碾落在各处……
树干看着我:“孩子,秋天是收获的季节,也是牺牲的季节。只有牺牲,才会有新的生命;只有牺牲,才会将生命延续;只有牺牲,才会让世界更加美丽。去吧,沿途看看鸟儿们,他们即将飞往温暖的南方;去吧,跟朋友们道个别,相信他们也会想念你的!”
一阵秋风吹过,我感到了一丝凉意,仿佛有什么正从我体内剥落、分离――我被风吹离了树枝,在空中上下翻飞,像只张开翅膀的蝴蝶。我飞过树林、山丘、小溪……最后看一次我曾经幸福地生活着的世界。我追寻着蚂蚁的足迹,聆听着鸟儿的低语,一切都还是那么安静、和谐,那么美好,可我要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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