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父亲很害怕自己会老去,总是故装着活蹦乱跳的样儿,显示自己小青年的模样。那时候,他一下子就能把我扛在肩上,任由我抓弄他的头发,在他肩上咯咯地笑着,他骄傲地说道:"瞧,孩子,看你爸多年轻。"我笑得更开了。
又一年,我放学回来,父亲刚好扛了几件货物进门,沉重的货物压在他的身上,使得他的身子看上去就像一长拉满的弓。我凑上去咯咯地笑:"爸爸的力气可真大啊!"父亲也笑了,"我还年轻着呢!"说罢,一把把我扛在肩上,眯缝着眼陶醉地哈哈大笑起来。
又一年,周末的早晨,父亲早早把我叫醒,爽朗地笑说:"走,孩子,跟你爸锻炼去!"
当我们准备出发时,又发现父亲竟坐在镜子前端详。他拨弄着头发,不时地拔下一根。偷眼看过去,镜子前的台面上清晰地趟着丝丝白发。
我按捺不住,"爸,别拔了,疼!"我故作把疼字加重。父亲一见我,先是一愣,接着又嬉笑道:"不就一两根白发嘛!放心吧,孩子,你爸还年轻着呢!"我不由自主地低下头,不想去看他,不知该说些什么好。父亲见我这样,似乎想哄我开心,手臂轻轻托起我,准备将我骄傲地扛在肩上,不过这次他举到一半就放下了,依旧笑着,却有些僵硬,"走吧,孩子,别浪费时间了。"我心里一阵辛酸,清楚的明白,父亲已再举不起我了,望着父亲的白发,我第一次感觉到父亲真的老了。临走时,父亲又顺手梳理了一下头发,让银发淹没在黑发里。他,是真的很害怕老。
又一年,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