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徽省舒城县百神庙镇中心学校:沈学琴
该不该说这是一种幸福——一种“吱呀、吱呀”的幸福?
儿时,父亲迫不得已在外打工,总是不能和我玩扎胡子(这是我儿时最喜欢的游戏)。渐渐地,我淡忘了与父亲扎胡子的趣味,迷恋上母亲身后的板车。
每逢“双抢”时,母亲就把这个又笨又重的家伙从鸡舍里给搬出来,用布擦干净,推着它向田埂进发。而我则坐在板车中间,挥舞着手里的小狗尾草,嚼着隔壁阿伯给的菱角。那时我还不懂事,总是连着菱角皮一起吃掉。所以,细心的母亲就做了一个花布兜,里面装满剥好的菱角让我挂在身上,但是,我更喜欢将花布包挂在板车上。看着包在上面晃晃悠悠,便不由得想起父亲扮大灰熊摇摇晃晃的走路哄我吃药的情景。这时,推着车走的母亲会面带微笑的叮咛我:“要坐好,不要乱动!”
不一会儿,到田埂上了,母亲会给我一顶凉帽,把我放在树荫下,然后径自顶着烈日干活去了。
起初,出于对环境的警惕,我不敢动。但看见板车儿就停在旁边,心爱的零食也在上面,我便慢慢地爬上去。结果板车竟像我和父亲玩过的跷跷板一样,忽高忽低,小小的我又惊又喜。突然,板车像老人般踉踉跄跄,我吓哭了,拼命地呼唤着母亲:“妈妈……妈妈……”可赵二宝家正在作业的拖拉机发出的轰鸣声淹没了我的哭声。我哭着哭着,竟然在板车上打起了瞌睡。估摸是我觉得这板太硬,便挪了挪脑袋,用脏手将帽子摁在头下,开始进入甜美的梦乡。
夕阳西下,脸蛋通红的母亲,边擦干额前皱纹上的汗水,边向我这边走来,她轻轻地抱起我,用那干涸得像地裂的嘴唇吻了吻我红的脸庞,又俯下身子掸了掸我身上的灰。之后,她又急忙用左手有力地驱赶围在我们母女身边的蚊虫。
此时,乡间的小道上有一辆板车,板车上驮着几个大大的稻把子和一个小小的我,那“吱呀”“吱呀”的声音悠悠响起,和我们并行的还有一头不停发出“哞哞”声的老牛。我仰望苍穹,看着一颗又一颗星星送我们回家……
指导老师:胡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