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故事将从它那里得出一个结论,同时证明那个前提的不正确。从逻辑学的观点来说,这固然是一件新鲜事,可是从文学的观点来说,却是一件比中国的万里长城还要古老的艺术。对于狄法洛将军的历史,知道的人太多了,这里就用不着我赘述。将军死后,神甫们看到法国军队威胁着这个宗教之国,便开始放出风,说有人看到基督和圣母木头塑像睁开了眼睛。人们完全轻信了这种宗教谎言,他们排着长队请神保佑,整个城市被灯火照得如同白昼。信徒们带着祭品,纷纷拥进教堂。叔父渴望亲眼看看别人大谈特谈的奇迹,便把家里所有人组织成队,他穿着孝服,手拿带耶稣像的十字架,走在前面。我跟着他,手举一支点燃的火炬。我们都赤着脚,怀着一个坚定的信念,即我们越显得谦卑,就越会博得圣母和她儿子的怜悯,会让我们看到他们睁开眼睛。我们这样列队到了圣•;玛瑟尔被堂。这里人们摩肩接踵,不停地呼喊:“圣母玛丽亚万岁!圣母玛丽亚和她的神圣造物主万岁!”守在门口的士兵只许祭祀的队伍通过;不让从教堂四周汇聚的人群进去。我们轻易地到了里面,在栏杆旁,我们拜倒在圣母和她儿子的雕像前。人群在喊:“你门看,他们刚才睁开了眼睛!”大多数人处在什么也看不到的位置,却虔诚地跟着别人欢呼。而那些异教徒,特别警惕自己流露出怀疑表情,否则人们会毫不手软地将他们杀死。我叔父凝视着圣像,欢喜若狂,喊道:“我看到了,他们的眼睛一张一合了两次。”而我,一个可怜的孩子,
站得两腿发酸,尤其是长距离赤脚走路,弄得疲惫不堪。我蓦地哭了起来。叔父强迫我屏住气,并要我一心想着圣母,而不是自己的脚。]
放教皇回宫的事,很快作出了决定。民众准备举行庆祝活动,欢迎他回宫。他们搭起了凯旋门,从瑟姿纳到罗马的路上,花草树木修剪得像公园一样。一天上午,某高级教士来没收我的账册,并宣布我的职务到此结束。考虑民众对我们的敌对态度,我决定邀我的一个朋友去英国,并让他乘我的车。我们费了很大的劲才弄到去佛多伦萨的护照。我收到护照后,怀着故乡将沦入苦海的顶感和永不复返的决心动身了。接着,我听到教皇政府复辟和巴卡红衣教主大肆煽动复仇的消息。这更坚定了我远走他乡的决心。在接待我的这块好客的土地上,我不止一次地庆幸自己作了这个明智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