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肉面的故事

本童话故事纯属虚构，如某些情节与现实相似，是巧合啦。本人常吃兰州牛肉面，总想写一写牛肉面的故事。7月4日，星期天，灵感袭来，把自己封锁起来，闭门造车一整天。5日午时，进行收尾和完善。好啦，这个故事就这样诞生了。我的忠告：看一看。

1

草原上有个牛神，体形高大，身强膘壮。它的皮毛是油光发亮的枣红色，阳光洒在身上，闪动着迷人的红。两只弯如巨弓的犄角很对称地朝上翘着，角的通体金黄，角尖黄中泛银，晃着神秘的晕圈。一对眼睛圆如月，澈如湖，明如镜，既慈祥，又坚韧，看到哪里，哪里就丛生绿油油的希望。它的鼻头略微的白，很有棱角，很刚毅。四条腿十分有力，蹬在地上，如同挺起的健美标本。四蹄金黄，恰似穿着彰显贵族气质的鞋子。它的尾巴如五龙神鞭，尾梢红得发黑，简直像一把金贵的丝掸子。

寒冷的冬天压得草原喘不过气的时候，牛神健步如飞，走遍草原的角角落落，于是冰雪开始融化，纤草开始发芽，饿得头晕眼花的牛羊又有了口粮。

牛羊家族兴旺、个个膘肥体壮的时候，牛神细语如流，劝说它们当中的一部分舍身，分解草原过度放牧的压力，把质嫩味香的肉体奉献出来，供人们享用。

人们尊重牛神的调度，适量地取舍牛羊的生命。但可口的美味常常令一些利欲熏心的人难以抵御诱惑，对牛羊的屠宰近乎贪婪。牛神就施了手法，让这些人获得的牛羊肉质粗味寡，难以控制市场。

牛神一方面保护牛羊，一方面施舍民众，起到了调节生态的作用。

牛神很棒，但不是谁都可以见到的。对于善良的人，它会现身在他们最需要的时候；对于恶毒的人，它会帮助那些善良的人扼制他们使坏。

对于到底有没有牛神，好人说有，坏人说无，谁是谁非，莫衷一是。

2

聪明的兰州人，非常体恤牛神的良苦用心。为了不过度宰杀牛羊，他们想出了一个节省牛羊肉的妙法。

这个妙法，既让人们每天都能吃到牛羊肉，又不致食用太多，诱导一些贪口的人滥捕滥杀牛羊。

这个妙法，就是有节制地生产牛肉面。

牛肉面，讲究一青二白三红四黄。一青就是碗里见葱丝、香菜，二白就是汤上漂着白萝卜片，三红就是鲜口的辣子油，四黄就是经过特殊处理的拉面。这些颜色搭配起来，构成了人们的食欲。人们一看到热气腾腾的牛肉拉面，没有不馋口的。很多人吃罢面，连面汤也喝得一干二净。因为这面汤，是用牛骨、牛髓、牛肉加其他配方熬成的，是一种上等养身的汁汤。尤其对养胃大有好处。碗里的牛羊肉，就那么几粒，数都数得清楚。但人们不抱怨，还是吃得津津有味。

——兰州人节省食用牛羊肉的妙招怎么样？

牛神对这个做法十分赞赏，因此特别关照兰州人。在其他地方出现肉荒的时候，兰州人的牛肉面却不曾断过顿。牛神会把有限的牛羊肉均出一部分，独独提供给兰州人。

兰州人记着牛神的好，对牛羊唯生一种永世结盟的偏爱。

牛肉面馆，不仅富人能开得起，穷人也能开得起。富人有富人的开法，阁楼生辉，名震四方；穷人有穷人的开法，几张桌子一口锅，简简单单，管饱管实用。于是乎，这种大众化的饭馆兴起在兰州市的大街小巷，成为人们每天必用的一道美食。

3

话说有一位少年，生在深山僻壤处，全村笼共五户人家。他家姓白，他叫白梦林。白梦林10岁时，脑子里一大堆奇思妙幻，他总希望走出大山，看看外面的世界。

这个想法没错。

他爸爸是老实巴脚的农民，只会埋头苦干，不会投机取巧。干农活，那真是一把好手，把自家的田地服侍得土肥地沃，见苗就长，村里谁都夸他是务庄稼的高手。

他妈妈慈眉善目，是个说话从不声高的人，与左邻右舍相处和睦，在村里特有人缘。

他是家里的一根独苗。这倒不是他家人特讲计划生育。在这样一个既偏远、又人少的地方，计划生育抓得不那么紧，有的强户最多有偷生三四个的，少说也都能生个二胎。白梦林的爸妈也想再生一个，可就是奇了怪了，自打生了白梦林，他妈妈就再也没怀孕过。看了几次医生，也不解决问题。随着白梦林一天天长大，爸妈见他体格强壮，喜欢的不得了，也就打消了再生一个的念头。既不能再生，就由它去吧，不再想这个事儿。

村里人都说白梦林有福。白梦林也觉得自己有。家里虽不算富，可爸妈经营的这个家，足够他这个独苗儿子受用了。

白梦林9岁才上的学。村里没有学校，要走五六里山路，到另一个村子去上。爸妈怕他年纪太小，走在路上不安全，故意把年龄拖大，使他成了小学一年级的大龄童。

白梦林学习不十分的好，但也不算太差，每次考试，都能考个80分左右。

上到二年级，他因获了一个奉献爱心奖，随老师去了趟县城。第一次见过那么大的繁华之地，第一次在那么多人面前领奖，令他想入非非。

从县城回来，白梦林就开始多梦，总希望自己能经常到山外去走走看看……

4

有两个心肠很坏人，办了一个黑加工厂。他们舍不得花钱雇人做工，就跑到深山僻壤里寻猎像白梦林这样的有梦少年。

他们找着了正在山上放羊的白梦林，说自己是第二届奉献爱心奖的评委，评奖工作已经开始了，白梦林被他们推荐为候选人。

白梦林说：“能不能评上奖我不在乎，我就在乎为他人做点好事，自己有机会到外面走走看看。”

这两个坏人说：“正因为你心灵纯洁，人格高尚，我们才专程来找你，圆你到外面走走看看的美梦！你善于帮助别人，我们就乐于帮助你。”

白梦林见这两个人长得像好人，说得又合他意，没有再多想，说：“我把羊赶回去，跟我爸妈说一声，咱们就走。”

这两个坏人忙说：“把羊赶回去，多浪费时间啊！这样吧，你的羊又不多，笼共才三只，一块赶上走吧。翻过这座山，就有一条公路，我们的车就停在那里，让你的羊和你一起逛趟县城吧，明天晚上送你回来。”

白梦林坚持要给自己爸妈说一声，这两个坏人假装生气了：“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呢？一两天不回来，能把你爸妈急死啊！我们大老远赶来，时间那么宝贵，还要去接别的孩子，你就忍心浪费我们的时间？！”

白梦林低头想了想，很牵强地说：“那好吧。”

两个坏人把白梦林骗上车，给他喝了放有迷魂药的饮料，白梦林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他们把白梦林连同他的三只羊一起，拉回了黑工厂。

羊，被他们宰着吃了；白梦林，被他们软禁在工厂做童工。

5

再说白梦林的爸妈，日落西山头，也不见儿子回来；前山后山找遍了，也没见到儿子的影子。他们觉得事情不妙，赶紧发动全村人寻找，找了一晚上，结果照样是无功而返。

白梦林到哪儿去了？此后的许多天，爸妈和村里人都在找他。人们像搜山一样，连个兔子窝都不放过，搜过一座山又一座山，白梦林仍然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白梦林的爸爸急火攻心，病倒在寻他的路上。

白梦林的妈妈哭得两只眼睛肿成红桃，看不见了东西。

村里人把白爸爸抬了回来。白爸爸不吃不喝，声声呼唤着儿子。他心里完全没有了自己，只有儿子。

村里人开导白妈妈，让她想开点，还要往下过日子。白妈妈说：“没有了儿子，过日子还有什么意思。”

村里人都不想让这家人就这么散了，继续分头寻找。每天带着希望出去，每晚拎着失落回来。

儿子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没了，白爸爸和白妈妈怎么也想不通。

一个月过去了，白爸爸思儿成疾，重病不治，去了另一个世界。

两个月过去了，白妈妈等儿不回，哭坏了身子，含悲撒手人间。

白家，从此灭了炊烟，关了大门，留下一个鬼魂出没的院子，夜夜传出男男女女唤儿的哭声……

6

两个坏人是兄弟俩，人称“黑心兄弟”。

他们在一个见不得人的阴沉沉的角落里，加工着假茅台酒。这地方似乎是城乡结合部的一个废弃的砖厂，周围没有人迹。所有工人都是骗来的无知的童工。他们只有照猫画虎干活的权力，没有过问任何事情的自由。他们按照这兄弟俩的要求，十分机械地做着工。他们谁也不知道自己做这个干什么，为什么做这个，只是机械地重复。

白梦林一直想搞清楚自己是怎么掉进这个坑里的，一直没有搞清楚。他曾闹过，被兄弟俩狠狠地教训了一顿，打得他的屁股两天坐不下去。即便这样，分给他的活儿，一样也不能少干。否则，会招致新一轮的暴打。

但白梦林就是白梦林。他善于观察，终于还是弄清楚了自己所处的环境：黑工厂就在废砖厂的大土坑内，老早就搭了几间简易的平房，很旧，漏风漏雨，但独门独院。坑里关着二三十只牛羊掩人耳目，坑外的高墙四周，来来回回地跑着几只凶神恶煞般的大狼狗。做工的人都躲在房子里干活，白天是绝不允许走出户外半步，只有晚上夜深人静时，才允许出去透透气。外人从表面上根本看不出这里有什么玄机，以为就是一个私人的牛羊圈。

真是天有不测之风云啊！白梦林到这里的第三个月，有一天晚上，突然电闪雷鸣，黑云压顶，雨像瓢泼一样。高处的积水形成洪流，直涌向大土坑。

在这危急时刻，黑心兄弟关心的，不是工人的生命，而是为他们嫌黑心钱的假茅台酒。他们命工人把假酒转运到高处。正在转运的当口，一声炸雷，一道闪电击中库房，存放假酒的房子坍塌了。白梦林被埋在里面。

工友们挖出白梦林，他已浑身是血，不省人事。

大水漫深了大土坑。工友们抬着白梦林撤离到高处。黑心兄弟面无表情。工友们恳求兄弟俩赶快救人。

兄弟俩见事已至此，在这里死了人，事情必然败露，便答应了工人的恳求，用车拉上白梦林，消失在大雨中……

7

罕见的大雨袭击了古城兰州和它周围的地区。

第二天一早，善缘牛肉面馆照例开门。雨后的朝晖格外鲜亮，随着店门敞开，亮堂堂的曦光直扑店内，送来如意吉祥。

这是一家中年夫妻店，丈夫叫吉德，妻子叫白玛央宗。夫妻俩心诚人实，对待员工如同子女，对待顾客如同家人，就是收入明显比别人少。但快乐总是写在二人脸上。他们有一独生女，已过了10周岁生日，正上小学四年级。每天送女儿出门之时，就是迎顾客进门之点。

雨后的早晨，街道上低凹地带的积水如湖。在他们的店门前，就是一个这样的雨湖。女儿穿着像小红帽那样的红红的雨鞋，踩向水滩，就像两只对称的小红船漂在水中。没走几步，女儿叫道：“妈妈，红牛！”

白玛央宗笑道：“昨晚的梦还没醒啊，说胡话啦？”

女儿认真地说：“妈妈您看，水中，红牛！”

白玛央宗顺着女儿的指尖看去，她心头一振：可不，一头红牛！

天真的女儿弯下身子，伸手去抓。伸进水中的手竟然是干的，没有沾一滴水。女儿干着的手不是空着出水的，她从水下拉出来一张画。

白玛央宗一看，画上是一片碧绿的草原，草原中央站一头健壮的红牛。

画儿也是干的，没有沾一滴水。

牛是干着的，没有沾一滴水。

奇了怪了，哪来这么一张画儿？更奇怪的是，它在水里泡着，却没有沾一滴水。

白玛央宗仔细看了看画儿的质地，没错，是纸做的。纸做的，为什么不沾水呢？

她搞不明白，女儿更搞不明白。

上学要紧，容不得母女俩多想，继续赶路……

8

趟着水，又走了一段路程，母女俩同时停下脚步。在她们眼前不远处，有一个男孩躺在水中。周围的水被血染成红色。

她们不约而同地走近男孩，见他微闭着眼睛，呼吸艰难。

她们没有犹豫，叫了一辆“绿桑”，把男孩抬进车里，急奔省人民医院。

抢救及时，男孩得救了。为此，善缘牛肉面馆付出了6万多元的医疗费。把家底都赔上了。

这个男孩不是别人，正是白梦林。

白梦林活过来，怎么也想不起那个黑加工厂的具体位置在哪里，因为他是昏睡着被车拉进去，又在雨夜与死神并肩被车运出来。他觉得这一切像做梦，云里雾里的，让他无法说清楚。但他知道他家在哪里。

善缘牛肉面馆的老板抽出时间，把白梦林送回家乡。家里已空无一人，他成了孤儿。

“好啦，孩子，别难过，跟我走吧，我会像对待我女儿一样对待你。”老板吉德说。

白梦林相信了吉德，跟他离开了家乡。

老板娘白玛央宗见白梦林回来，十分高兴：“孩子，这儿就是你的家啦，让我们一起生活得幸福。”

老板的女儿拉住白梦林的手：“我叫你哥哥啦，今后咱们就是一家人。”

温暖，使白梦林感动，泪水叭啦叭啦掉下来。

就在这时，老板女儿从水中拉出来的那幅画儿，从桌上神秘地掉下来，一直滚到白梦林脚下展开。白梦林的眼泪正好滴在牛的眼睛上，“嗖——”红牛的眼睛射出两道光，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9

白梦林特喜欢这幅画儿，觉得与它分外有缘。他请求老板，把画儿贴在墙上。

老板同意。

画儿贴在墙上，牛显得格外精神。它气宇轩昂，注目着店门口。

从店外经过的人们，都有一种感觉，这头牛似乎是活的，向他们闪动着眼睛。

人们怀着好奇，纷纷挤到店里来，想看一看这画儿上的牛是怎么一回事。

画儿上的牛一动不动。进来的人们就说，可能是看花眼了。哦，既然进来了，就在这里吃一碗牛肉面吧。

于是，善缘牛肉面馆的生意火爆起来。有时候人们为了吃一碗善缘牛肉面，居然在店门外排起长长的队。

店老板吉德和老板娘白玛央宗非常不安。店里的生意火爆起来，并不是自己的牛肉面香气袭人，而是这幅画儿的功劳。他们夫妻二人一直在琢磨如何改进自家牛肉面的味道。一次次试验，一次次失败。肉汤的调味始终不能令人满意。

白梦林把恩人的焦急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他也在想办法改进牛肉面的调味。

吉德见他还是个孩子，不让他受这份罪，向自己女儿提出，每天教白梦林学点文化。不知道是老板的女儿教得好，还是白梦林开窍，仅一个学期，就学完了一至四年级上学期的全部课程。

老板吉德见白梦林是块学习的好料，和老板娘白玛央宗一商量，动用了各种社会关系，把白梦林送进女儿就读的学校。从此两个孩子作伴，早出晚归，互帮互学，成绩骄人。

老板还在执着地改进自家的牛肉面。

一天晚上，他让店员回家的回家，早早休息的早早休息，留下自个儿，反复调试一种新配方。突然，画儿上的红牛眼睛射出两道奇光，不偏不斜，正好照在他的新配方上。他的脑子一下子开窍了，对两种调料进行了置换。果然，牛肉面的味道比以前提高了不少。

但是，后劲不足，难以给人留下悠长的回味。

10

白梦林一有空，就帮店里干一些力所能及的活儿。

老板吉德完全把他当自己的儿子来对待。老板娘白玛央宗舍不得让他干体力活，总是在他干活的时候，就把自己女儿叫来：“去，和你哥哥一起学习去，别在这碍手碍脚。”

白梦林悄悄说服妹妹，俩人偷偷跑到后厨帮忙。

拉面师傅见他们是老板的孩子，不便多说什么。

他们俩不停地从锅里舀汤品尝，叽叽咕咕说着什么。画儿上的红牛受到吸引，调过头来，朝他们望了望。白梦林的眼神与红牛的眼神碰撞、对视，他激凌了一下，似乎明白了什么，高声叫道：“这汤里差两滴眼泪！”

所有人都惊骇：这孩子脑子没问题吧？

白梦林不知怎么回事，脚下一绊，自己的脑门儿“咣”地磕上老板女儿的脑门，这一下磕得可不轻。两个人都呲牙咧嘴，一边揉着头，一边淌着眼泪。俩人像商量好似的，同时抬手抹一把泪，同时一甩手，好啦，俩人的眼泪都飞进锅里。

真个是神了！顿时，锅里升腾起奇香的味道，飘出店门，绕上整条大街。

这股香，牵着成群结队的人的鼻子，来到善缘牛肉面馆，非要亲口尝尝这家牛肉面不可。

好呀！人们一品尝，齐夸口味好，说从来没吃过这么美味的牛肉面。

这真应了一句古训：酒好不怕巷子深。善缘牛肉面馆真正火爆起来啦！四面八方的人闻迅赶来，每天早晨和中午，整条街排起长长的蛇队，人们不怕吃苦受累，就怕吃不到善缘牛肉面。

11

却说开黑加工厂的兄弟俩，闻听兰州有一家不景气的牛肉面馆，突然一夜之间走红了，嫌的钱不计其数。他俩又打起鬼主意，想探探这家牛肉面馆发迹的秘诀。

他俩巧装打扮了一番。哥哥画妆成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头儿，且眼睛是瞎子；弟弟画妆成老头儿的孙子，一条腿是瘸子。他用一根粗糙的木棍，牵着自己的爷爷。

这两个黑心的家伙，为了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竟不择手断，兄弟俩差辈了，也在所不惜。

老头儿可怜，孙子行孝。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善缘牛肉面馆。

老板娘见不得可怜人，赶紧招呼他们坐下。孙子掏钱买饭，老板娘把他递钱的手推了回去：“有你这样疼爱爷爷的好孙子，我们敬你呀，要什么钱啊，给你们免费啦！管吃够。”

老板娘问老头儿：“您老高寿呀？”

“80。”老头儿回答。

“好孝顺的孙子呀！”

“没错，孝顺。”

“您老吃韭叶子呢，还是吃大宽、二宽，三细、二细或毛细？”

“各样来一碗。”

“好吧。”老板娘也不问他们吃得了吃不了，就按要求给厨师喊话了：“各样来一碗，煮劲道一点。”

黑心兄弟白吃了善缘牛肉面馆一顿。六大碗牛肉面，当然吃不完，全浪费了。

老板娘很心疼，却没有说什么。她想，也许是他们很久没有吃饱过肚子，见着香味十足的牛肉面，就有些贪口。可胃时盛不下呀！

这样一想，她还挺高兴，浪费就浪费一次吧，谁让咱的牛肉面那样招人喜欢呢。

12

在后厨帮忙的白梦林，听说有两个人白要了六大碗牛肉面，各碗只吃了一少半，全撇在桌上了。他知道老板开店的辛苦，不忍心见人这样糟蹋老板一家人的劳动，怒气冲冲地走了出去。

黑心兄弟二人还装腔作势地坐着，向老板娘问这问那。他们根本不在乎店小二什么的来回走动。

白梦林打眼一看，这两人有点怪。老头儿这么大年纪了，穿着并不洋气，可见生活过得很一般。这样的人，怎么还如此奢侈和浪费？再看看这个孙子，流里流气加贼眉鼠眼的，穿着寒酸，却戴块金光闪闪的好手表。他们到底是穷人呢，还是富人呢？是穷人，不该这样对待美食啊！是富人，干嘛把自己打扮得这样贱啊？不管怎么说，浪费都是可耻的。白梦林并没有认出他们是黑心兄弟俩。

黑心兄弟一见到白梦林，却吓了一大跳，眼神极不自然地赶紧躲开白梦林的对视。

白梦林问：“吃饱就得了，为什么浪费？”

黑心兄弟没人敢答话，他们怕露了马脚。

白梦林进一步追问。黑心兄弟做贼心虚，吱吱唔唔，语无伦次。

“哎哟，我肚子痛！”老头儿从座位上起来，躬起腰，捂着肚子，哎哎哟哟的，似乎马上就活不了啦。孙子赶紧掺扶上去，两人一路小跑着离开了善缘牛肉面馆。

老板娘叫他们上馆里的“轻松坡”（厕所），他们说啥也不同意，一溜烟似地在门外消失了。

13

黑心兄弟压根就不敢想，伤势很重的白梦林，当时奄奄一息，被他们丢弃在兰州的大街上，雨又那么大，内外交加，看情形是必死无疑。可今天眼睁睁见着了他，活得好好的。真是活见鬼了！

还有一个不理解。白梦林所在的店，偏偏就是一夜走红的那个店。这与白梦林有什么关系？

店里挂着的红牛画儿，总觉得非同一般，它到底起什么作用？

黑心兄弟思来想去，想出一个阴招……

这天，善缘牛肉面馆来了几个伸胳膊蹬腿的人，他们每人要了一碗牛肉面，其中一人吃了两口，呼地把筷子摔在桌上，高声叫道：“老板出来，老板滚出来！大家快来看看啊，还善缘呢，叫顾客吃苍蝇啊！这叫牛肉面馆呢，还是叫苍蝇面馆呢？”

老板吉德闻声跑了过来，一看，碗里果然漂着一只很大很大的绿头苍蝇。

他连声赔罪：“对不起，对不起，你们几个的牛肉面全部退款，你这碗重换。”向客人道完歉，他独责自己：“奇了怪了，我们店一向注重卫生，哪来的这么大的绿头苍蝇？”

呵呵，不知道吧？这几个老大不小的人就是专门来耍横的。他们见事因已起，几个互相使了眼色，于是乎，这个捶桌子，那个掀板凳，这个乱叫骂，那个叫嚣要给这个那个那个这个能扯上就扯上的部门打电话罚款，总之是要把火越烧越旺。他们的无理取闹，很多顾客看不下去，但谁劝都无效，他们个个不肯善罢甘休。

吵闹了一阵，其中一人登上桌子，“刺啦”扯下墙上的画，骂道：“苍蝇都快比牛大了，挂牛干啥？画个大苍蝇挂着得了。”

一个年轻的店员欲冲上去抢画儿，被吉老板拉住：“孩子，你还小，不是他们的对手。”

老板娘不惜低三下气地对他们说话，希望他们不要弄坏了画儿。

他们不由分说，卷了画儿就走，谁也拦不住。

14

白梦林与老板的女儿放学回来，进店一看，老板与老板娘都不痛快，店里的气氛也比平日沉闷。再一看，咦，墙上的画儿哪去了？问老板娘白玛央宗，唉声叹气了一番，不肯重提闹心之事。

白梦林非要搞个清楚。老板娘只好照实说了。

“这还了得，大白天抢人啊！”白梦林愤愤地吼。联想到自己被坏人欺骗，前两天店里来了一老一少爷孙俩，今个又发生这等古怪的事，他总觉得这几起事儿之间似乎有什么联系，但他又想不清楚。到底有什么联系？他要搞个明白。

老板娘似乎看懂了白梦林的心事，把一碗上好的牛肉拉面端给他，抚摸着他的头说：“孩子，你还小，好好读书，店里的事不用你操心，等你长大了，再为我们分忧不迟。”

白梦林没有说话，他操起筷子，痴痴地看着碗里的面汤。看着看着，碗里一片草原，奔跑着一头红牛，那牛就是画儿上的那头牛。白梦林一眼就认出来了。红牛跑向他，哞哞叫了两声，又奋蹄而起，向远处跑去。红牛的身后，追上来一伙人，其中两人他认得——那就是黑心兄弟二人！他想再看个清楚，草原没了，红牛没了，那伙人也没了。

“是他们干的坏事！”白梦林叫道。

老板和老板娘问：“谁呀？”

“黑心兄弟！”白梦林咬得牙齿咯咯作响，一字一顿地说。

15

在牛肉面碗里看到了红牛，说给谁谁也不信。

白梦林吃罢这碗面，挥动了几下胳膊，觉得十分有力。他走到店门外，抓住店门口那只石狮子的鬃毛，轻轻一提，居然提在空中。他很奇怪，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

老板吉德更是骇得张大嘴巴，说不出一句话。

人们正议论着，黑心兄弟粉墨登场了！他们当众把那幅画儿摊开，大家看到，画儿上没有了红牛，只有绿草。

黑心兄弟扇动性地说：“大家快来看啊，一家原本不起眼的小店，一夜之间大红大紫了，赚的票子像印钞机在印，多得数不清。凭什么呀？大家好好想想，这究竟是为什么？都来往这儿看，往这儿看啊，就是这张画作祟。画儿上的牛哪去了？那是头妖气很重的牛啊！一会儿兴风作浪，一会儿销声匿迹。大家吃了这头牛施了魔法的牛肉面，个个都中了魔了，把自己的血汗钱一个劲往这儿送。你们傻不傻呀？善缘牛肉面馆就是这么兴起来的！”

众人不知真相，开始说什么的都有。

黑心兄弟得寸进尺，又指着白梦林大骂：“这个孩子是人吗？错！他是鬼。不信你们谁用刀挑他，他是不流血的。”

有人问：“你怎么知道他是鬼啊？”

黑心兄弟口吃了起来。但很快地，他俩就相互信誓旦旦地作证：“我们亲眼看到他死了！”

白梦林见他们这等狼心狗肺，睁着眼睛说瞎话，既缺德又缺人性，早把拳头攥得咯咯作响。他走上前去，黑心兄弟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对他说：“这事儿也好处理。你让老板拿100万元来，咱们可以私了。”

白梦林说：“5块钱也不给。”

黑心兄弟说：“那就让众人灭了这个店！”

白梦林说：“要灭店，你们还是先灭我吧。”

黑心兄弟冷笑：“灭你？小菜一碟。”

16

老板娘白玛央宗没看见白梦林身怀千钧之力的样子，总觉得他还是个孩子，不宜卷进大人的纷争里。与大人争高低，孩子肯定要吃亏的。她护着白梦林，对黑心兄弟说：“也罢，只要能平息事态，我们给你100万。”

黑心兄弟见她出手这么爽快，眼睛一扑眨，又变卦了：“不行，老子改主意了。这小子敢顶撞老子，现涨到200万。”

老板娘正准备答应，白梦林跳了出去，指着黑心兄弟的鼻子道：“我说过，5块钱也不给！”

黑心兄弟纠集了一伙流氓，包围住白梦林，那架势很凶猛，看来非要置他于死地不可。

老板娘扑通跪下来，乞求黑心兄弟：“他还是个孩子，只要你们放过他，就是要我的店，我也给你们！”

“办不到！”白梦林叫道，“好人不该遭此劫难，坏人也不该猖狂至极！红牛不答应，我也不答应！”

他话音刚落，几把明晃晃的砍刀朝他齐刷刷地砍过来。白梦林挥臂一挡，砍过来的砍刀齐噌噌地卷了刃。他毫发无损。

众人惊疑。黑心兄弟恐惧。他的帮凶们张口结舌。

白梦林被激怒了，他正准备出拳打杀这伙坏人，一把砍刀落在画面上，将画面砍出一条口子，他顿感十分疼痛，不由自主地发出“哞儿”一声嚎叫。这叫声，威震四方，令坏人打颤。

叫声未落，画面的伤口处涌出一股血来。

17

白梦林觉得浑身剧痛，体力顿失大半，但对付眼前这几个地癖无赖，还不在话下。

黑心兄弟见画儿凭白无故地出血，很是好奇，扑上前去观看。他们靠得太近，画儿喷出的血溅进他们眼睛里，两人哭天喊地：“我看不见了！我看不见了！快救救我啊，我看不见了！”

善缘牛肉面馆的吉老板见画儿还在喷血，十分心疼，扑上去，用自己的双手去捂。老板娘白玛央宗也扑上去，和丈夫一起止血。说来也怪，他俩人一上去，血溅到他们身上，立刻化作紫红的祥云飞飞绕绕，久久徘徊在他们的店门口不散。他们几乎是用心在捂画儿的伤口，画儿的血渐渐出得少多了。

但是，伤口依然张开着。夫妇俩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候，老板机灵的女儿飞奔过来，大声喊：“快粘住！快粘住！”

用什么粘啊？老板夫妇俩两手空空，并没有可粘之物。

女儿跑得太急，到了画儿跟前刹不住脚，一头栽下去，把头磕破了。

巧了，她头上流出来的几滴血，正好滴在画儿的伤口上，伤口在众目睽睽之下，愈合了！

只听得白梦林又“哞儿”大叫一声，纵身跃起，把几个闹事的泼皮无赖打翻在地。

红牛又回到画儿中央。

白梦林冲出重围，扶起老板的女儿，很心疼地用手轻抚她头上的伤。抚过三遍，那伤自然好了，不留一丁点痕迹。

黑心兄弟的眼睛全看不见了，他们像无头苍蝇，东碰西撞。

老板娘菩萨心肠，对红牛儿说：“他们兄弟俩还要生活，没有眼睛怎么办呢？求求您，把眼睛还给他们吧！”

红牛儿转过头看了看老板娘，舔了舔她的手，便腾空而起，朝草原飞去……

18

被黑心兄弟蛊惑的几个年轻人，见画儿上的红牛飞走了，断定那就是牛神，急忙跪下去，连连磕头谢罪，发誓改邪归正。白梦林说：“既然这样，你们就到牛肉面馆来当个听使唤的，怎么样？”

几个泼皮无赖一口答应。

黑心兄弟还在哭叫。老板娘走过去，用自己的左手揩了揩老大的眼睛，老大能看见了；用自己的右手揩了揩老二的眼睛，老二也能看见了。老板娘说：“还是走正路的好，再不要干损人不利己的事，更不要干坏了良心的事。做人，还是要本本分分、堂堂正正啊。”

黑心兄弟扑通跪在老板娘面前，磕头如捣蒜，称她如再生父母。

白梦林一肚子伤心事齐涌上来，冲上去质问：“我们的账怎么算？”

黑心兄弟又是磕头如捣蒜，连声骂自己不是人，今后再不干缺德的事。

老板娘抚着白梦林的头：“孩子，得饶人处且饶人，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他们再不改邪归正，就是自绝于人世，到时候自有天理和他们过不去。”

白梦林听了老板娘的话，放走了黑心兄弟。

这下好啦，众人齐欢呼，善缘牛肉面馆里里外外挤满了人，简直人山人海。

老板一家人和白梦林一起，抬起那张没有了红牛的画，缓缓走向面馆。

“还是把它贴起来吧。”白梦林说。

“哥哥说得对，贴起来，红牛就会回来。”老板的女儿赞同。

一家人就把无牛的画儿继续贴在墙上。

生意比先前更加火爆，原先的店面根本无法容下越来越多的顾客，善缘牛肉面馆不断扩店，扩成全兰州市最大的牛肉面馆。就这，顾客来了，还得排队等上将近一小时。

19

面馆的生意红火得不得了，钱越赚越多。

一天，吉老板对老板娘说：“我们原来开面馆，就是为了一家人糊口。现在生意做大了，赚那么多闲置的钱有何用？”

老板娘也说：“自从白梦林来了，咱们面馆好运气连连。是啊，没钱时想赚钱，有了钱，也愁钱。”

老板说：“为了救白梦林，咱当时基本上倾家荡产了。你真是活菩萨再世啊。”

老板娘赶紧捂住丈夫的嘴：“可不敢胡说，神仙听到了会怪罪的。咱就是不做昧良心的事。钱是啥？有舍才有得嘛。救了这孩子，就是救了咱的生意。不是吗？”

老板不再说话。他思忖着：现如今生意做大了，挣的钱花不了，空余那么多钱干什么？

女儿听到了爸妈的对话，跑过来说：“我哥哥都想好了，如果爸妈同意，他想把咱们面馆改成股份制。”

“改股份？”老板夫妇愣了一下，心头掠过一个想法：该不是白梦林这孩子要入股？

女儿见爸妈迟疑，跑进屋子叫出白梦林：“你来给爸妈说说你的想法。”

老板夫妇期待着。

白梦林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店是你们的，我不应该出主意。”

老板的女儿推了他一把：“你个没良心的，谁把你当外人啦？我爸妈早就把你当自己的儿子了！”

老板娘说：“是呀，孩子，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有什么想法，说出来吧，大家合计合计。”

白梦林见一家人都很真诚，就说：“我有两个建议。”

“说吧，孩子。”吉老板亲切地说。

“第一，我们设一个草原生态基金，用于制止极度放牧，破坏草原长久发展的。”

“怎么个保护法？”老板问。

白梦林说道：“让那些只顾个人利益，无限扩大牛羊数量，不管草原承受能力的人家减少牛羊拥有量。”

“减少了以后怎么办？”老板问。

“对于减少了的个人和家庭，基金会给予适当补贴，鼓励他们适量放牧，树起保护草原的意识。”

“可行。”老板和老板娘异口同声地赞同。“第二呢？”

“第二，”白梦林说，“把面馆改成股份制。”

“为什么？”老板娘问。

“我说的股份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股份制，更不是谁有钱谁就能入股，我们不照顾有钱人。”

老板和老板娘都糊涂了。

白梦林继续说：“咱们搞一个穷光蛋入股的股份制。”

“怎么入？”

老板夫妇俩很好奇。

“咱们专挑穷得家里只剩下人的人家，根据他们的能力大小，给他们谋生的出路。有出路就得有钱扶植，咱们就让他们的良心入股。良心越好的人，虽然穷，入股越多，也就是获得的扶植资金就越多。这样，不愁咱们的钱花不出去，而且都花在管用的地方。那些穷人有依有靠，有生活保障了，咱们不就积善行德了？”

“不错，不错！好主意！很合我们的意。”

白梦林接着说：“我说的是让他们入股，不是咱们白白地施舍。既然是入股，就要核算成本和利润。核算成本和利润的目的，是督促他们更有效地劳动，追求劳动的最好结果。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引上富路。”

老板夫妇俩甚为高兴，争相把白梦林搂在怀里，亲个不够，羡慕得自己的女儿都有些嫉妒，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20

黑心兄弟人前说一套，背后做一套。他们还是想着歪门邪道，去赚黑心钱。

听说善缘牛肉面馆设了两项傻子都不愿做的“狗屁基金”和“良心入股”，他们心疼得呀，恨不得马上把这些钱拿过来，装在自己腰包里。

说起钱，兄弟俩在一起彻骨深议。

一个问：“人活在世上，为了什么呀？”

一个答：“傻子都知道，为了享受。”

一个又问：“享受需要什么？”

一个又答：“当然需要钱哪！”

“和钱过不去的人，你说他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叫我说，不光进水了，十根弦，至少断了八根！”

“善缘牛肉面馆的老板就是这样的傻子。”

“没错，傻得要死！”

“要死？他们要死？”

“他们要死！”

兄弟俩眼里闪过恶狠狠的凶光。他们又想到一起了，就是怎样对付善缘牛肉面馆的老板，把他们赚到的钱变为己有。

一个罪恶的计划正在酝酿之中……

21

草原得到保护，牛神高兴得不得了。

穷人得到帮助，希望在绝望的人眼里燃烧。

善缘牛肉面馆像滚雪球一样，生意越做越大，越做越有人气。不光是兰州人，其他地方的人也为亲口尝一尝这家牛肉面，不惜跑几百里路，专程赶来品味一番。

吉老板很快推行他的两个善举。一方面，把大把大把的钱投向草原，保护草原连年地沃草丰。一方面，到处发现和登记最穷的人，让他们用自己的勤劳和人格入股，转化成一沓沓人民币，扶植他们发展生产经营项目。

钱，每天像雪片一样向善缘牛肉面馆飞来，又像雪片一样向应该支持的地方飞去。

善缘牛肉面馆成了名符其实的钱币中转站。

乡里乡亲的前来，见了老板夫妇俩就作揖，连呼：“好人哪，好人。”

善缘牛肉面馆的吉老板夫妇非常开心，他们坚信这两件善事做对了。保护草原，是为了持续发展；扶助穷人，是为了和谐共处。在他们眼里，与人为善，人人与自己为善。世界并不是那么糟糕，你心情美好，所看之处就美好。罪恶是个应该舍弃的词，离他们很远。

白梦林是个很懂事的孩子，他对吉老板夫妇的感恩，全部化作帮助他们乐行善事的行动中。

善缘牛肉面馆成为一个美好的品牌。几万百姓联合起来，给他们制做了一副金匾，敲锣打鼓放鞭炮，硬是给他们挂在门上。那金色的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吉老板夫妇受宠若惊，向老百姓下跪，说自己做得还不够，还应该做得更多。

那些只为自己不管别人的人，看到吉老板一家受人爱戴，心里都有所触动。钱是什么？钱不是一个人追求的唯一。会挣钱用钱，钱就是人缘；不会挣钱用钱，钱就是王八蛋！

没错，是这个理。善缘牛肉面馆认的就是这个理。

22

正在吉德夫妇善行义举普天推行的时候，他们的宝贝女儿被人绑架了。

说来也蹊跷，平日里，白梦林与妹妹上学放学都是形影不离，这一天上学，他们正走着，来了一个老家的乡亲，拦住白梦林说：“求求你，帮帮我吧，我那不孝顺的儿子不要我了，我走投无路了。”

这人白梦林认识，不就是他们村里的梁老汉吗！

白梦林让吉老板的女儿先走，他要安顿好这位老人。

谁知道，老板的女儿单独走了没几步，就被坏人掳走了。

一个神秘的电话打到善缘牛肉面馆，吉老板一接上，里面就传出女儿的哭叫声：“爸爸，快来救救我！”

“女儿你在哪里？”吉老板问。

电话挂断了。

过了一会儿，又一个电话打进来，他们一看，不是前面那个号码，换成另一个号码了。吉老板接起电话，刚问一句：“你是哪里？”电话上传来一个很恶的声音：“听好了，一，不许报警，报警就撕票；二，不许问我是谁，问烦了就撕票；三，三天内准备1000万现金，少一个子就撕票。”

吉老板还想多问一句，电话挂断了。

白梦林把梁老汉安顿在一个上好的宾馆里，跑步上学去了。到了学校，没有见到妹妹，急忙打电话到面馆询问。这一问，才知道出事了。

白梦林哪还有心思上课，给老师请了假，撒腿就往宾馆跑。他觉得梁老汉有问题。跑到宾馆一看，梁老汉吊死在房间里。

他马上意识到，这梁老汉肯定是被什么人收买的，他做了个幌子，掩护坏人绑架吉老板的女儿。

白梦林对梁老汉又可气又可叹。怪他还有什么用？他为了一点昧心钱，连自己老命都搭上了。

23

白梦林细细滤了一遍接连发生的事，善缘牛肉面馆以前的不幸，都和两个人有关。那就是黑心兄弟。这次发生绑架的事，能与他们无关吗？他俩真的改好了吗？一连串的问题在他脑海里浮荡。

他担心妹妹受到虐待，急得嘴上都起火泡了。

吉老板夫妇泪流满面，一时没了主意。

白梦林走到画儿跟前，自言自语地说：“红牛啊，您快出现吧，救救善良的吉老板一家吧。”

“哞儿——”似乎从天外传来一声牛叫，画儿上越来越清晰地出现了红牛的形体。

白梦林高兴极了。

但是，红牛转瞬就没有了。

白梦林很苦闷：我得罪红牛了吗？它为什么一闪眼又走了呢？

吃晚饭时间到了，大厨师给他端来一碗香喷喷的牛肉面，他无心吃下，手拄着腮帮子，朝碗里看。

看着看着，碗里出现了草原，出现了红牛。红牛的眼神与他对视了一下，他浑身充满了力。红牛转身向一个他熟知的方向跑去，边跑边回头看他。

白梦林隐隐觉得，红牛在为他带路。

他撇下碗筷，撒腿向门外跑去。

他健步如飞，不消一个时辰，就来到郊外一片野地里。再往前跑几步，看到一个很大的深坑，坑里有几间破房子。啊，对了，这就是黑心兄弟的老巢，制作假茅台酒的地方。

几只狼狗见有人靠近，很凶恶地扑过来。白梦林一拳一个，把它们全打趴下了。

大坑里的牲畜已剩下没几只。白梦林向破房子跑去，他让做苦力的童工赶紧逃跑。工友们见他还活着，喜极而泣。

白梦林问：“你们看见一个和我一般大的女孩吗？”

工友们说：“在那个门和窗都加了铁防护栏的房子里。”

24

好个白梦林，三拳两棒子，就把黑心兄弟的私人牢房给打开了。老板的女儿被绑在里面的一根石柱上。

白梦林救下她，她扑到白梦林怀里，深情地叫了声：“哥哥——”

正说话间，黑心兄弟回来了。他们一见坑上摆着的几条死狗，心里格登一下，觉得事情有点不妙。

摸摸索索地溜进坑里，见工人跑光了，私牢的门窗破坏了，顿时拔出匕首，露出杀气，向私牢包抄过来。

老板的女儿一见，十分害怕。白梦林跟没事人一样，坐在门口等着。

俩兄弟逼近白梦林，一左一右，用尽全力行刺。

白梦林抓住黑老大的匕首，“喀吃”折断了；又抓住黑老二的匕首，同样“喀吃”折断了。

黑心兄弟见白梦林刀枪不入，转身想溜，被白梦林喝住：“你们两个没心没肺的，吉老板俩口对你们那么好，给你们指条正路你们不走，反而变本加厉地加害吉老板一家人，是何道理？”

黑心兄弟无语。

白梦林又说：“我和你们的账不算也罢，吉老板一家的账非算不可。世上就没有你们这样混蛋的人，分不出个好坏来，天天脑子里就想着钱，为了钱，什么坏事都干得出来！老天若不灭你们，这世上还有公道吗？”

黑心兄弟又想施展跪地求饶那一套，突然，他那几条死狗活过来了，发了疯似地扑向他们。黑心兄弟被咬得哇哇乱叫，大骂道：“该死的畜牲，你不去咬白梦林，咬自家人，看我不灭了你们！”

恶狗那里听得进去，一顿狂咬，把黑心兄弟撕扯得四分五裂，没了人形……

25

坏人得到恶报，好人得到照料。善缘牛肉面馆成为全市的模范饭馆。

红牛从画儿上走下来，走出善缘牛肉面馆，让所有人一瞥它的风采。它不是普通的牛，它就是牛神！

兰州市所有开牛肉面馆的老板闻讯赶来，朝牛神下跪，希望牛神能够恩赐于他们，让他们的面馆兴旺发达。

牛神走着走着，走向天上，化作白云，向远方飘去。

善缘牛肉面馆墙上的画儿没有了，人们依然向往那里。

白梦林与老板的女儿成为十分要好的兄妹俩，一起上学，一起放学，开心有余，快乐无限。

草原上不时有喜讯传来，春天的美景让人着迷。

被善缘牛肉面馆帮扶的穷人一个个走向富裕，他们好不开心！

兰州市许多牛肉面馆都学吉老板夫妇俩的样子，不赚昧心钱，公平实在，以心换心。

牛肉面，养育着兰州人；兰州人，信任着牛肉面。

愿天下美好！愿牛神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