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黎明

智库作文
2017-1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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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记:题目其实很简单,因为我实在找不到什么更恰当的着实点来概括这篇文章,即是,我将这个时间段作为了题目,权当是一种对往事的回忆和追念罢了……

——当我步入那个漂亮的有着浮雕的玻璃门时,匆乱的脚步变得平缓,我发现自己的心在逐渐安稳,在黑夜里平静。

每次当我走到马路上找茶坊,然后坐到里边忘却时间地写,身边的人来来往往地吃喝谈笑,耳朵里充斥着一些重金属的撞击音乐,一张接一张地写 ,任凭白纸上边被蓝色或黑色的字填充,如同耳朵至大脑的漏洞被绚烂的音符所充斥,但总是会在深夜二十三点,肩膀被服务生轻轻地敲一下,我拔下耳塞,而后就被礼貌地告之:

“对不起,先生,我们要打烊了,请明天再来。”

付帐后起身,将写到一半的稿纸塞进深黄绿类似咸菜色的斜挎包,在服务生收拾杯子的叮当的碰撞声中——

出门——

上车——

深夜的风是清凉并且夹带着暮色沉重的味道,我习惯于将车蹬得飞快穿过一个一个的路口,偶尔撩过路人,有时会听到身后传来阵阵咒骂声,再慢慢轻下去,接着消失在呼呼的风中。我热爱这种速度感,将我内心的幽暗面,淋漓尽致地抛了出来,融合在茫茫的暮色里,听着耳朵里撕裂夜空的金属音乐和外边呼呼的风声,快意就从体内喷撒出来了。

这是一种意象的流过,我到了家,扭开浴缸的水龙头,洗去一身的尘土和汗味。

我习惯在洗澡时看一张张凌乱稿纸上写的东西,这让我感到有一种被文字包围的醉生梦死的感觉。

等我沉沉地睡去时,暮色已经一去而不复返了……

我是一个奇怪的个体,身边的朋友常常这么说我,我不以为然。或许我的朋友极少,有时我落空地想,朋友这个词,是否人的一生虚无而又必要的需求呢?我不知道,我依旧是把早饭当作中饭囫囵地吞下,然后出门,到了深夜……

回家……

农历的年初往往热闹得很,窗外漫天的爆竹声侵扰着我,年初的几天机械地走亲访友,吃了喝喝了睡爬起来就拉,我说过我的朋友是极少的,所以一到初四迎完财神就没事干了,然后就闷在家里睡觉,或者二十四小说上BBS只看不发帖,这是一种失落而空虚的隐遁,到了初八的夜里,我打开了窗,然后屋内似乎可见的浑浊的空气就迫切地往外钻,我好象听到了嘶嘶的气体交换声,然后我披上那件厚重的帆布衫,抓起车钥匙就下楼了。

很不幸的是,几天不骑的车已经被折磨得不成样子,不光光车屁股上粘满了烟花的残渣,更出乎意料的是链条竟然断了,这倒是很在想象之外的。

末了,我将车钥匙塞进了那个很深的裤子口袋,对车撇撇嘴然后就往街道上走去。

初春也往往是冷的,深冬寒冷的气息还未散尽,走到长风后面的那条小路上,人渐渐就少了,然后我闻到一股极为沁鼻的梅花香味,那也许是真正腊月的味道我以为。

小路两侧有着高楼,时常会有风穿行在两幢楼宇之间,就呼呼地钻进我的领子里,我裹裹帆布大衣,继续前行。

我似乎习惯在暗夜的怀抱里思考一些问题,然后掏出口袋中的纸用笔把它记录下来,全当是一种意象的写实,今天我是想写点东西的,我看着手机上的时间,二十三带内三十七分,一个不完全的时间,今天和明天的转化会在跳出五十九分之后奇怪地改变。那是一种失控的变革,或许在时间的意识流中,我只是个不存在的个体,有时我看着自己日益沧桑的面容,那只是一个模子,装载在里边是无以捉摸的等待无常的灵魂。

我怕是有一天躯壳打开之后,它会随风飘零……

我意外地发现了一家通宵达旦的茶坊,里边空无一人。

当我步入那个漂亮的有着浮雕的玻璃门时,匆乱的脚步变地平缓,我发现自己的心在逐渐安稳,在黑夜里平静。

“您好,欢迎光临。”

一个柔软的声音回荡在空无一人的店堂里,推开门碰到的那个风铃发出的响声很意外地让我想到了《半岛铁盒》。

《半岛铁盒》?

那是什么时候的歌了,JAY的CD市面上都翻版了N遍,连盗版都有不下二十来种专集,那又是什么年代?

请原谅我用年代这个词,因为我上次偶尔去OK的时候发现在怀旧金曲中找到了《半岛铁盒》。

桌子是檀香木做的,这我很是喜欢,可是我喜欢在撒满阳光的檀香木上写点什么诠释心情的象形文字,因为那能让我找到古老的气息。

但我发现我的心灵是何等地向往黑暗。

我曾试着一个人在午夜时分躺在禁止践踏的衡山路草坪上,仰望天空,只可惜是在上海这块经济极度开发的城市中,虽说现在严格地控制了废气的排放,可是见效甚微,美丽的星空一样是看不到的,唯有最亮的那颗北极星,像缀在黑绸缎上的唯一一粒珍珠,它孤寂——

我也一样。

我有个很好的朋友叫D哥,比我大五岁,大学读到二年级就退学了,不是因为功课跟不上,像他这种国际奥林匹克数学竞赛第一的人智商是绝对高的,D哥喜欢旅游,有一次自己跑到了耶路萨冷去朝拜,差点被那里的流弹送去见彼德,后来他立志要云游中国各个省区,到了大二就耐不住性子跑出去旅游,恰逢山体滑坡,过了半年才从那里像个乞丐似地被遣送回来,被学校视为无故旷课,于是就被劝退了。

我有一点很是佩服D哥,他很热爱星星,就是爱看星星,不过他不会去买个什么大口径的天文望远镜跑去看星星上有几个火山坑,他喜欢远远地看着那一闪一闪的小家伙,这是他的话,他习惯于称星星为小家伙……

当他听说拉萨海拔较高,比较适合看星星后的第二天就去了那边,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过,我只收到过他一张从拉萨寄来的明信片,美丽而诡秘……

就再也没有消息了……

后来听朋友说D哥在拉萨得了肺气肿,死在当地的一家医疗设备简陋的卫生站中,被安葬在了那边,那个靠近上帝的地方。

“他天天都可以看星星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喃喃地说,窗外,一样是暮色重降,沉沉地压在我的胸口,喘着粗气……

小姐送来了一杯微冒热气的奶咖,整个店中只有她一个人在打理,穿着淡黄色的长袖杉,发梢微微地显示着柠檬色的光泽给人以一种安详且温和的感觉,使我逐乱的心一下子地平静下来。

店里放着《枪炮玫瑰》的《Don’t cry》,看来,口味不俗,不过我向来以为这种类似于重金属摇滚的撞击的力度是不适合在这种祥和宁静的深夜听到的,我欠欠身,请求她换张碟。

“啊?”

她似乎有些吃惊,柠檬色的发梢向后一扬,脸极其干净地对我微张着嘴,看得出里边牙的亮白的贴片,不过她的头一下子又垂了下去,恢复平静的表情。

“好,请稍等。”

她转身,从桌子的一角的CD包里取出一张雪白的刻录盘,然后按下CD机的停止键。

在《Don’t cry》高潮的声音一下子终止,弹跳的声音似乎将周围的黑夜撕裂下来,那一刻,我看到了雪白的CD封面上写了Domi 的两个英文字母。

Domi?

Dmoi……

这是个在上海鲜为人知的名字,之所以鲜为人知,则是因为她用的乐器的特殊,她用一台手风琴,演奏出一段激烈的生命。

我诧异的是这张CD在市面上是没有卖的,为何她会有?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CD机中传来了Domi的激烈的音乐声,大抵初听CD的人都会很肯定地说:

“这是个男人演奏的。”

可Domi就是个女人。

那飞扬,极具重量的音符一个个地敲击着我的心灵,我似乎能感到她飞散在空气里的灵魂,那种强烈的气氛,似乎整个房间都为之禁锢。

那是一种生命!

我手中的笔放了下来,凝望着玻璃幕窗外的茫茫的夜色。

路上,见不到一个行人,笼罩着这片店的,只有来自撒旦,或许是的,那无尽无绵的夜。

黑夜在今天看来,似乎与往日有所不同,我想改变它的是那致密厚实的音乐,散布在空中,一块一块。

一块一块地往下掉。

心灵的空释将时空置为乌虚,天地的灵性之初的情感似乎从尖儿往外喷涌,我又拾起了桌子上的笔,极迅速地记载下来,这手中宣泄心迹的象形文字。

夜的宁静,交杂在这致密的音乐中,而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安妮的《二三事》,这是一本意象堆砌的书,或许我现在的心境又何尝不是一种意象呢?

奶茶早已是冷掉,她如轻风般地走来,换了一杯煮出来的咖啡,从气味上来看,应该是较高贵的拿铁咖啡,我很喜欢这种饮品,不像速溶只有咖啡的粗俗的苦味,也不像蓝山那样华丽地让人难以入口,而拿铁恰好地滑动在喉咙的间隙,暖着胃,将所有的顾虑通通抛弃。

……

天空一样是暮色重重,笔已经握在手里写个`不停,白色的纸在一张张刷刷声中叠起来,从平整地,到有点皱的,就那么一张一张。

等到我出去的时候,天色已经蒙蒙地亮了,她——哦,对了,还有那张不知道从哪里来的CD,已经不重要了,我起身,去柜台付帐,她,已经趴在柜台上甜甜地睡了,搁在旁边的是一本《我在圣比德堡做什么》,我喜爱的一本书,CD已经放完,我掏了钱放在柜台上,用杯子压好,悄悄地离去。

等到我上车蹬了起来的时候,她的发梢金黄地映入我的眼帘,如同早晨熹微的晨光,诡秘而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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