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忽然有了初春的味道,暖意洋洋,而我却恰巧患上了重感冒。挂电话前,S说谢谢我,在病中,仍然耐着性子,劝她放开手。她让我保重,多喝水,多休息,少吃药。一如我正顽强抵御感冒病菌,她也在努力治疗自己的伤口。我们的身体,其实原本就有自行恢复的能力。感冒,抑或是失恋,有什么障碍是不可逾越的呢?
1・那其实真的是个落入俗套的故事,也许只有我,还执迷不悟地将其称为爱情。以至于如今,当那个男人再也不属于我的时候,回想起过往,那些美好的时光,甜蜜的片段,以及信誓旦旦的诺言,我还是疼痛揪心。我的父母仍然蒙在鼓里,不晓得他们的女儿遇到了这样大的情感变故。在他们的计划里,那个早已上过门的女婿,定会在新年里迎娶他的未婚妻。我依旧清楚地记得那日J去我家拜访我父母时的情景。他说伯父伯母你们放心,我一定会给S幸福的。诚恳的表情让他们好高兴,我更是暗自庆幸遇见他的好运气。
J比我年长五岁,有着大多数三十岁出头的男人才有的成熟与精致。虽然和我分属不同的公司,但由于公事上的往来,我们会经常见面。他话不多,但处事冷静果断,给人一种难以亲近的严肃感。一次很偶然的机会,我和他的接触开始多了起来。那天J来我们公司开会,匆忙之中竟将资料袋落在会议室里。物归原主对我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J却大为感激,特意约我吃饭道谢。
和J如此近距离接触,我才发现他原来并不像看起来那样冷冰冰的,也是挺幽默开朗的人。闲谈中,我得知他同我一样,也喜欢音乐、运动、旅行和侦探小说。仿佛相见恨晚,我们从七点聊到十点,说个没完。
2・或许是因为我和J进展太快,又对他太过信任,所以从未去证实心中一闪而过的疑虑。J告诉过我说,他五年前留学归来,就一直未遇到让他心动的女孩。他曾经有过一个女朋友,还是在念大学的时候。随着他去国外深造,这段感情也就无疾而终。J说,那是他生命中唯一一段称得上是恋爱的恋爱。当时他什么都没有,自然不能许诺给她一个看得见的未来,只能黯然离开。
一个事业还算有些成就的三十多岁的男人,长得不坏,性格也没有明显缺陷,还属于“海归派”,照理说,应该是众多适婚女子争抢的对象,怎么可能在五年间始终孤身一人呢?人家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都是负数,J身上的这个大疑点被我看作是他洁身自好的表现。面对朋友们的质疑,我还很自以为是地为他找借口:“你们不知道他工作有多忙!”现在想想,有什么工作可以让一个男人忙得连找女人的时间都挤不出来呢?你看,他这不是抽出空请我吃饭了吗?我那时候真是傻。
3・几乎每个周五,我都会去J家过周末。周六,我们通常是二人世界,看电影,或者去郊游。J会将约会安排得浪漫充实。只是,在一起一年多的时间里,我和J从来都保持着周日不见面的习惯。因为他说他必须有一天做自己的事情,打球、看书和休息。有时我周六没有空,提议将见面时间调整到周日,但每次都会遭到回绝。通常遇到这样的情况,我们就会跳过一个周六,待到下个约会日再见面。我以为,那不过是他的生活方式,恪守日程安排,不会为某个人某件事将计划全盘打乱。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J不愿在周日见我,是因为他在周日属于另外一个女人。他的卧室里,有她的睡衣和内衣,卫生间里有她的牙刷、水杯和毛巾。但每次我来之前,他都会小心翼翼地将它们藏起。在两个女人之间,J如鱼得水地进行着角色转换。他住的房子,那么像一处单身男人的公寓,没有任何可疑女子的痕迹。我们都被骗了,以为自己是独一无二被宠爱眷顾着的那个。
4・我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个周一,那是我有生以来最难熬最痛苦最受打击的一个周一。那天,我在网上看到一处合适我们的房子,二号线沿途的新式小区,一百平米。我兴奋地打电话去征询J的意见,如果他当日有空,可以立即联系房东,我们顺便补过周末。在那之前,我和J差不多有一周没见了。
“嘟……嘟……喂?”一个女人的声音,我吓了一跳,唯恐自己拨错号码或是串线,连忙挂断。重打,仍然是那个女声,在电话里叫我出声,语气显得很焦急。我心里突然有了不详的预感。那个女人是谁?接电话的为什么会是她?难道J在外面有了新欢?我心里冒出无数个问号,但却害怕去证实自己的猜测。
一小时后,我鼓起勇气托办公室里相熟的男同事用他的手机再打过去,指名要找J。我们去到空无一人的会议室里,同事的手机话筒声音很响,我站在他边上清清楚楚地听到里面说:“J的手机忘记带去,你可以打他办公室的电话,号码你知道吗?……哦,我是他太太。”那一刻,我整个人都呆在了那里。